只見盛茂林戴上眼鏡,將包中的工具拿了出來,仔細觀察著鞋跟的毛病,十分專業地操作著,旁邊的修車師傅看到,不禁感到好奇,這人還有這業余愛好。
盛放來到人才交流中心,在兩位面試官面前拘謹地做著,面試官仔細瀏覽了盛放的履歷,不禁點點頭,通知盛放明天就能來EMC公司上班,盛放十分開心,連連鞠躬之后,歡脫地離開了公司。
楊秉超正在家中上網,電話響起,來電顯示依舊是盛放,楊秉超皺了皺眉,十分不情愿地接了起來。盛放趾高氣揚地對楊秉超宣布,自己被公司錄取了。楊秉超心中并沒有什么波動,只是淡淡地回應,簡單說了幾句之后正想掛電話,盛放突然要求自己將上海家中的東西郵過來,楊秉超犯了難,那么多東西,怎么寄過去。知道這又是盛放有意為難,不耐煩地掛了電話。任憑盛放在電話中如何呼喊。
掛好最后的壁畫,盛開欣慰地環視自己裝修好的新家,坐在大廳的長凳上,耀輝也滿意的坐在一旁,順手將錘子擺到一邊。正當兩人興奮地談天說地時,耀輝太過激動站了起來,一個慣性,將盛開撂到地上,身旁的錘子也直直地甩了過去,直到砸碎了新買的玻璃。
兩個人愣住了,盛開目不轉睛地怒視著耀輝,還沒等開口,耀輝首先澄清自己,不是自己干的。盛開一聽耀輝推卸責任的態度,不滿地抱怨起來,誰知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耀輝自裝修以來積壓的不滿,和盛開吵了起來,盛開一生氣,叫耀輝從眼前消失,話一出口,耀輝愣住了,憤怒地走出了家門。
盛母跳完廣場舞,看到了等候多時的盛茂林,寒暄幾句,盛母盡管已經咬著牙渾身顫抖,還是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,盛茂林單刀直入,我想見見孩子,他們畢竟是我的親骨血,而這個他們僅僅指的盛開與盛譽。
盛母聽出了其中的深意,這個誤會,已經耽誤了二十來年,盛母再次聽到,還是感到有苦難言。盛母爆發了,和盛茂林大吵一架。還未等盛茂林說完,盛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再糾纏下去,怕是二十幾年積壓的眼淚,都要流下來。
盛放在辦公室工作著,同事悄悄來到身邊,想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參加聚會,盛放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下來。
來到酒吧,盛放正要和對面應約的人打招呼,兩人碰面,卻似曾相識。對面的男人,正是飛機場見面的謝啟明。
謝啟明卻認出了當天那個在機場把妝都哭花的盛放。酒過三巡,兩方也已經彼此熟悉,火熱地交談起來,盛放終于忍不住,輕聲問起謝啟明,不好意思,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。
朋友們看兩人曾經見過,紛紛起哄,謝啟明笑著連連擺手,酒到濃時幾個人決定一起跳舞,而兩邊的盛放和謝啟明雙雙拒絕了邀請,互相尷尬的相對而坐。
無聊至極,盛放又給楊秉超打來了電話,楊秉超十分不耐煩,敷衍了幾句就生生掛掉,一次次掛機,盛放不想再打了,喊酒保拿來酒,謝啟明陪著盛放喝了個夠。
盛放擔心母親嘮叨自己喝酒,跑到姐姐家中借宿一晚,盛開爽快的答應了,吩咐耀輝睡沙發,姐倆一起走到了房間。
姐妹倆坐在床上對飲,盛開對盛放說出了自己一直不敢告訴盛母的秘密,就是那塊被偷走的雞血石。擔心自己被母親責罵。盛開越想越不安,想要向母親坦白,盛放提醒姐姐,先不要去說,見機行事。
盛母在家中,從一個厚重的柜子中翻出之前盛茂林寫出的所有信件,盡數撕毀,直到躺在床上,呆呆地望著天花板,久久沒有閉眼。
盛譽躺在床上,腦海中依舊是她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的樣子。
當年,連長身份的他帶著部隊騎馬,奔馳在一片荒漠中,遠處,一輛卡車上承載著許多女兵,而其中一個女兵一頭短發,笑容甜甜地望著他,盛譽向女兵們敬禮,一起奔馳在大路上。
盛譽領導的巡防營騎著馬一路護送女兵回到營地,一路上,女兵在車中嘰嘰喳喳地討論盛譽的帥氣俊朗,那位短發清爽的女孩細細打量著盛譽,不禁害羞地低下頭。
回到營地,巡防營同女兵一起駐扎在附近的營地中,為防止野狼侵入,全體男兵夜間駐崗守夜。半夜,正當盛譽在馬廄巡邏時,無意間,在遠處瞥見一個女孩,正在月光下翩翩起舞。
馬突然驚叫一聲,女孩停止跳舞,警覺地望著周圍,盛譽回過神來,向女孩走近。正是那個短發俏皮的女孩子。名叫陶蕊。
盛譽領著陶蕊在馬廄散步,一邊喂馬一邊聊了起來,十分投機,突然,陶蕊問起盛譽北京的方向,盛譽向遠處指了指,陶蕊順著盛譽手指的方向,眼神久久沒有離開。
盛譽見陶蕊有些想家,急忙岔開話題,才知道,陶蕊是舞蹈學院附中畢業的學生,所以才會跳得那么好。陶蕊驕傲地點點頭,她的夢想,就是在復原以后,努力做一個舞蹈家。盛譽看著眼前這個熱情高昂的女孩子,隱隱有些心動。
從回憶中走出。盛譽望著墻上和陶蕊的集體照,輕輕嘆了口氣。
盛茂林走在大街上,超市老板騎著摩托經過,看見盛茂林,急忙喊住了他,交給他一張名片,是盛譽給自己兒子留的聯系方式,盛茂林激動地拿在手中連連道謝。
盛譽正在開會,秘書在耳邊耳語了幾句,盛譽便吩咐下屬繼續開會,走出公司,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,正在門口滿心地等待著他。盛譽怔住了,是盛茂林。
盛譽陷進兒時的記憶中,那是,他還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男孩,盛茂林,他的爸爸,還是個滿頭黑發,帥氣灑脫的青年。
盛譽努力壓制自己激動地情緒,平靜地來到盛茂林面前。如今的他,高大挺拔,而曾經視為英雄的父親,卻瘦弱地佝僂著被,滿臉的滄桑與怯懦。
盛譽不再多說,簡單說了幾句之后,就匆匆折回會議室中,臨走前,盛譽愣了些許時間,便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離開公司,盛茂林依舊在原處等待,看到盛譽,盛茂林緊追了上去,想要請盛譽吃頓飯,盛譽猶豫再三,答應了下來。
盛開接到電話前來應約,盛譽和盛茂林坐在餐廳等待。盛開順著盛譽的指路來到大堂。看到盛茂林,盛開也呆住了,同樣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。
然而回憶沒有多么溫馨的場面,而是盛茂林提著行李離開家,自己哭著喊著追著自己的爸爸,直到消失在遠處。
盛開扭頭跑了出來,盛譽緊緊追了上去。攔住盛開,盛開回過頭,大發雷霆,不斷指責盛譽把盛茂林招來。?盛放也趕了過來,看到哥哥姐姐在門口吵架,上前勸阻,盛開逼著盛放做決定,是跟著哥哥見盛茂林,還是跟著自己回家。盛放左右為難,還沒等盛放作出決定,盛開便生氣地離開了。盛放無奈之下只好追了上去,兩人回母親家吃飯。盛譽只好獨自一人回到餐廳,陪父親吃飯。
父子倆面面相覷,舉手投足都十分尷尬,盛譽夾了兩口菜,還是放下了,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
盛茂林嘆了口氣,他知道兒女們恨他什么。這么多年音信全無,絲毫沒有關心家里的死活。雖然盛茂林也有苦衷,再婚之后妻子生病,膝下沒有子女,可無論如何,盛茂林始終是有愧疚的。
盛母和兩個女兒坐在電視機前,失望地等著盛譽回來,燈一亮,盛譽醉醺醺地回來,跌跌撞撞地走到盛母身邊,性情大變,和盛母撒著嬌。盛母看到被酒精麻痹,身體不適的兒子,還是禁不住心疼了起來。到廚房給兒子做起了粥。
四個人坐在大廳,事已至此。盛母終于將隱藏了二十二年的真相,說給兒女聽。
盛母摸了摸盛放的頭發,當初要是沒你,或許日子還能這么過下去。
當年,盛母生完盛開,就打算停止生育,于是讓盛茂林做了絕育手術,誰知過了不久,盛母感到一陣頭暈想吐,來到醫院檢查,竟然自己懷了孕。
盛茂林大怒,一口認定盛放不是自己的孩子,是和同事曾老師的孩子。于是一氣之下,和盛母離了婚,遠走他鄉。
盛放聽完這個深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。沉默不語,一個人回到了房間。盛母傾吐出來后并沒有多么感到輕松,只是徒增了家庭的沉重而已。晚上,盛母坐在床上,聽到盛放在隔壁傷心的哭泣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。
那一年,盛茂林提著行李獨自一人離開。在一旁陪著媽媽的盛開,看到爸爸走遠,緊緊地追了上去,瘦小的自己沒跑幾步,便摔倒在路邊,盛茂林看到女兒摔倒,急忙回頭扶了起來,媽媽趕了過來,傷心欲絕地看了盛茂林最后一眼,頭也不回地扶著盛開回家。
盛開猛地醒來,嘴里哭著喊爸爸。原來一切都是似曾相識的一場夢。
耀輝被盛開的叫聲吵醒,看到盛開滿頭大汗,溫柔地安慰著盛開,盛開又不僅回到以前那無憂無慮的小時候,盛開緊緊抱著耀輝,眼淚順著眼角,慢慢滑落。
晚上,盛母從柜子中拿出了一個袋子,之前狠心撕掉的信件,盛母全部都保存好。如今盛母重新翻出,再一次一點一點拼湊起來。
耀輝出門挑選贈送客戶的禮品,來到一家古玩店,正和攤主砍價時,無意間看到了遠處,小偷也正在倒賣偷來的首飾。耀輝立刻警覺起來,躲在一邊給盛開打電話,盛開正在開會,看到耀輝的電話,悄悄地掛斷了。耀輝見聯系不到盛開,只好站在那守住小偷,但沒過多久,還是讓小偷看見了。
耀輝見行蹤暴露,急忙跑了出去,小偷在后面窮追不舍,一直追到樓梯口,耀輝一個不注意摔了下去,被小偷逮了個正著。正當小偷準備綁住手腳,耀輝一個反身壓制住了小偷,小偷無法掙脫只好求饒,兩人來來回回對峙了好久,最后小偷捧起一手水,潑到耀輝臉上,再一次逃了出去。
耀輝騎上自行車追了上去,來到人來車往的街口,耀輝一個剎車,將小偷撞出好遠,正要上前抓住小偷,拐彎處一輛大車突然開了過來,一個剎車,將小偷再一次撞翻在地。耀輝見小偷躺翻在地遲遲沒有醒來,怕惹麻煩扭頭就跑,一輛卡車沒有看清前方,和耀輝的自行車迎面相撞,耀輝頭生生撞在前車玻璃上,應聲倒地。
救護車將小偷送到了附近的醫院,謝啟明推著病床送到了急救室。盛開接到電話,瘋了一般地跑到醫院,趴在急救室外等待搶救。耀輝此時心率十分微弱,甚至到了停止的邊緣。謝啟明不斷搶救,終于,將耀輝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。
盛開跑到病房,看到耀輝鼻青臉腫,傷痕累累地躺在病房中。心疼地掉下眼淚。盛母和哥哥妹妹也趕到醫院,盛譽在一旁安慰著妹妹,安排好住院手續。盛放看到謝啟明是這家醫院的醫生,急忙上前詢問姐夫的病情,謝啟明冷靜地分析病情,將手術同意書送到盛開面前,讓盛開簽字。
盛開小心照料著耀輝的傷口,不一會,盛開起身為耀輝倒夜壺。來到一面鏡子前,盛開側過臉望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,拍拍臉,重新振作了起來。
耀輝醒來,盛開的頭正俯在手邊酣睡,耀輝心疼地揉了揉盛開的凌亂的頭發,只見盛開也漸漸醒來,急忙閉上眼睛假裝昏睡,盛開看著耀輝未醒,輕輕站起來想要出去。看著耀輝傷痕累累的臉龐,盛開輕輕吻了吻耀輝的額頭,便離開了。
盛開上完早班回到家中,耀輝臉色陰沉看著盛開。怎么還不回來,我都快憋死了。盛開看著腳邊空空的夜壺,夜班小喬略帶尷尬的看著自己。不是你來我不習慣,盛開乖乖拿起夜壺,向耀輝的被窩里伸去。
盛開打趣的開著玩笑。卻徹底激起了耀輝敏感的心臟。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,覺得我拖累你了是吧。你妹妹說得對,我是高攀你了。
盛開連連解釋,怕耀輝太激動崩壞傷口,急忙岔開了話題,為他端茶送水。而耀輝此時,也開沒事找事,為了測試真心,也為了展開小心的報復,開始對盛開做的一切不滿,無論盛開夾菜還是喂水,都不斷地挑刺。盛開全都忍了下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