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萬大山里?!榜樌喜?,你年紀(jì)大了,你在山下采。我在山上采。駱老伯,你不知道玉蘭是個命苦的女人?!绷鴷x陽說完后,就要上山采藥。駱老伯不忘從柳晉陽背負(fù)的筐子內(nèi),把十柱香放到手上。柳晉陽在山上披荊斬棘,駱老伯在山下邊采藥、邊燃香等待。
柳晉陽費力地在山巖上攀登,一只手沒抓緊,不幸從山崗上摔落。頑強(qiáng)的他又重新抓住巖石,爬到山峰。
羅城縣衙內(nèi)。周瑞和端了一碗茶給玉蘭。玉蘭沒有心情,只是哭泣,禱告上蒼:“救救我的孩子吧?!瘪樞∶每丛谘劾?,為之心碎神傷。
過了很長時間后,柳晉陽終于下山,喜極而狂:“這就是芨芨草,春曉有救了?!笔裉m把煎好的藥給孩子喂下,孩子安然睡著。
深夜,柳晉陽渾身被石塊草木劃傷,駱老柏為他拔去一根一根的木刺。周瑞和小心翼翼地為孩子煎藥。
第二天早上,周瑞和、柳晉陽、駱老伯累得東倒西歪躺在地上。于成龍和雷翠亭從廣西桂林回到縣衙。雷翠亭小心攙扶著于成龍:“大人,趕了一晚上的路,您先好好歇會兒?!敝苋鸷吐牭秸f話聲醒了,問:“于大人,藩田的事情怎么解決?。俊庇诔升垞u搖頭,說這件事情很復(fù)雜。駱老伯告訴于成龍:“孩子出了天花,多虧了周先生,用芨芨草煮水就治好了。孩子,沒哭沒鬧睡了一夜。柳先生為給孩子采藥,渾身都被木刺刺傷了。我為他一根一根把刺拔去了?!绷鴷x陽不讓駱老伯說這事,把一小碗的木刺全倒掉了,還用腳把土覆上。石玉林很感動,鄭重地向柳晉陽鞠了一躬。石玉林回到屋里,看到春曉的小嘴吧唧、吧唧了幾下。眾人都很高興,這意味著春曉有活下去的希望了。
第三天早上,春曉叫娘,駱小妹出來報信“春曉她醒過來了”,眾人都為之欣喜。石玉蘭朝柳晉陽跪下來。柳晉陽連忙扶起玉蘭,說:“玉蘭,你這么做就見外了?!?/p>
“老爺,周先生,我謝謝大伙兒?!笔裉m淚流滿面,然后突然倒下,眾人連忙扶住她。
過了一段日子后,石玉蘭把柳晉陽領(lǐng)到一所名為春曉學(xué)堂的私塾。于成龍告訴柳晉陽:“這是用春曉她娘石玉蘭賣地的二十兩銀子置辦的學(xué)堂,也因為你是秀才,你可以在這里教春曉和孩子們讀書,這是羅城孩子的福氣。”
北京紫禁城內(nèi),小皇帝康熙問太監(jiān):“鰲拜他為什么要殺天津知府?”太監(jiān)回答:“因為天津知府執(zhí)行了皇帝您的命令,將1200畝前朝的藩田分給流離失所的窮苦百姓,就遭到鰲拜的殘殺。”
“這簡直是無法無天?!靶』实劭滴跖豢啥?,一拳打在桌子上。“這明明是向皇上您示威啊?!碧O(jiān)也很氣憤。
康熙命令太監(jiān):“去,把明珠、索額圖、陳廷敬、熊賜履都給朕找來?!?/p>
康熙密召明珠、索額圖、陳廷敬、熊賜履至東暖閣議事,眾人紛紛歷數(shù)鰲拜的罪行?!蚌棸輾⒑μK克薩哈等人,罪不可赦。臣等愿為皇上肝腦涂地。”眾人叩拜地上,為皇帝請命。康熙鎮(zhèn)定沉著地說:“不可莽撞行事。索額圖,你從朕的親近貝勒中,挑選十幾名身強(qiáng)體壯的弟子習(xí)練布庫戲,此計既可麻痹鰲拜,又可將他一舉鏟除?!笨滴跣』实鄱ㄏ铝死谩安紟鞈颉闭偌蝗簭?qiáng)悍少年,智擒鰲拜之計。
北京武英殿,一群貴族子弟正在習(xí)練布庫戲,英姿豪邁,康熙饒有興趣地瞧著,為他們叫好。鰲拜走進(jìn)大殿,說有事啟奏??滴跽f:“你沒瞧見朕正瞧著高興呢。”鰲拜說:“皇上,你不能這么貪玩啊?!宾棸菽弥嗾郏骸盎噬?,這是吏部新選的天津知府名單?;噬峡催^后,吏部將任命他往天津赴任?!笨滴醪粷M地說:“放著,放著,又沒事。”鰲拜哼了一聲,扭頭就走。
半年后的一天,康熙密議今天動手:“來,給鰲大人看茶。鰲大人是武功高強(qiáng)之人,不如幫貝勒們指點指點,如何?”鰲拜傲慢地說:“那我就陪這幫孩子們好好地玩玩。”
貝勒們把鰲拜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然后把鰲拜踢倒。太監(jiān)們一齊上去,用刀架住鰲拜的脖子。鰲拜動彈不了,高呼:“皇上,我的每一塊傷疤都是為大清江山留下的。我自知罪孽深重,可我也是大清的功臣啊?!笨滴貂庵剑睿骸八黝~圖,把鰲拜押下去?!?/p>
羅城縣衙內(nèi),于成龍見到來人,大吃一驚,忙說:“撫臺大人,下官于成龍拜見撫臺大人?!苯鸸庾嫘溥涞卣f:“于大人,實在對不住,沒有和你打招呼。真是百聞不如一見。如今的于大人不是六年前的于大人,羅城也不是六年前的羅城。”
周瑞和在一旁作揖:“恭迎撫臺大人?!苯鸸庾嬲J(rèn)出周瑞和是前朝崇禎丁亥年的進(jìn)士。周瑞和告訴金光祖自己與于成龍是難兄難弟。金光祖為于成龍帶來了喜訊。原來,鰲拜被康熙皇帝打入死牢。金光祖還帶來了第二個喜訊。
圣旨到?!皬V西羅城知縣于成龍,潔已愛民,任事練達(dá),除匪盜,安鄉(xiāng)里,重民生,然勵志,國家大計,堪列卓異。”于成龍等人叩拜地上,謝主隆恩。
“你是我廣西三年來僅此一位的卓異知縣。你在羅城的政績是真的,皇上賜你的卓異也是真的?!苯鸸庾尜澷p于成龍用短短幾年時間,將蕭條破敗的羅城縣治理得風(fēng)生水起,四鄉(xiāng)平安。于成龍感謝撫臺大人的栽培,金光祖搖搖頭,說:“是你,是你自己,當(dāng)之無愧?!?/p>
晚上,大伙兒為于成龍慶賀。石玉林解釋“更名田”新政,說:“這是皇上為老百姓辦的一件好事。朝廷以政令的形式把前朝的土地歸還給農(nóng)民,這樣老百姓耕地就有積極性?!贝蠡飪焊杀瓚c祝。
皇上差人將卓異匾額送到山西永寧州來堡村于家。于母摸著匾額,激動不己。
于成龍按照康熙皇帝“更名田”的新政,將三千畝藩田更名至韋氏姐妹名下。韋氏姐妹喜極而泣。“你們不應(yīng)該謝我,你們應(yīng)該感謝當(dāng)今皇上。”于成龍說。
駱小妹與雷翠亭成婚,整個羅城格外喜慶。一身紅裝的駱小妹美麗極了。于成龍發(fā)表感慨:“本官上任的第一天,就寫下一副對聯(lián),頭上有青天做事要存天理,眼前是脊地存心與民共治。經(jīng)過這些年的努力,事實證明,如果父老鄉(xiāng)親與本官存心共治,決不會有今天的安寧與和平。今天的幸福與安寧來之不易,要加倍地珍重,加倍地珍惜。在這喜慶的日子里,讓我們一起跳起來?!绷_城百姓舞龍獅、跳群舞,歡天喜地。
離開羅城之后,于成龍先后升任四川合州知州、湖北黃州府同知,在黃州同知任上被朝廷第二次舉為“卓異”。
康熙十二年,發(fā)生“三藩之亂”,剛剛升任武昌知府的于成龍迅疾率領(lǐng)部屬進(jìn)抵武昌,受命料理軍需事務(wù)。
就在于成龍任職期間,三藩亂軍進(jìn)軍湖南,攻陷岳州、長沙等地。武昌府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,巡撫張朝珍命令于成龍率領(lǐng)部屬,征集鄉(xiāng)民前往咸寧一帶建造橋梁,以保證康親王的大軍能夠順利通過。張朝珍還交代于成龍:“你將面對一個大難題,在咸寧一帶有股土匪。匪首名字叫劉君孚。你先要進(jìn)行剿匪。這股土匪能撫則撫之,不能撫,堅決剿之?!?/p>
咸寧知縣王亮來拜見于成龍,于成龍熱火朝天地干著,以致王亮錯把周瑞和當(dāng)成于成龍。于成龍讓王亮幫助招募大量民工。于成龍還打聽劉君孚的情況。王亮說:“他跟一般土匪可不一樣,他讀過書,還中過秀才,被推為薊黃四十八寨的寨主。手下之兵沒有十萬,也有八萬?!庇诔升堈f:“如果他被吳三桂所招,就將成為吳三桂強(qiáng)大的后備力量,那將會是我們最大的威脅??磥恚业蒙媳訋X會會這個劉君孚。”
雷翠亭主動請命:“該怎么和他打交道,我心中有數(shù)?!睘榱瞬蛔寘侨鹣纫徊秸袚釀⒕冢诔升埮衫状渫とフ袚釀⒕?。
雷翠亭喝酒時告訴劉君孚:“于大人把我?guī)г谒纳磉?,于大人愛民如子,像他這樣的官員,真是百姓的福氣啊。如果于大人和朝廷為難了我,我怎么可能坐在這里與你喝酒?這幾年,于大人還作媒,給我娶了老婆。我才真正學(xué)會了做一個好人?!眲⒕谡f:“萬事隨緣最好?!?/p>
幾天后,劉君孚化裝成商人,與于成龍、柳晉陽、周瑞和等人在茶樓見面。劉君孚毫不費力地說出每個人的特點。
于成龍說:“好你個劉君孚,你把本官查了個底朝天?!?/p>
劉君孚回答:“在下只是佩服于大人的忠肝義膽。但不知于大人有何賜教?”
于成龍說:“你的情況本人已經(jīng)了解?!?/p>
劉君孚表明心跡:“西漢時虞俊被王莽所逼死,臨死前他發(fā)誓我乃漢人,愿為漢鬼,不能是漢賊。君孚若是恨,也只是恨吳三桂而已。劉君孚豈能昏庸?”
兩人見面十分投緣,于成龍答應(yīng)請示朝廷赦免薊黃四十八寨以往的血債。吳君孚還掏錢給了茶錢。
夜色降臨,康熙皇帝讓太監(jiān)舉著蠟燭,仔細(xì)觀看大清地圖。納蘭明珠求見:“三藩作亂致使好多不明真相者聞風(fēng)附逆。回皇上,正式附逆者,有四川總兵以及廣西巡撫孫延齡等人。”康熙說:“傳朕口諭,加快行軍腳步,讓他們打,狠狠地打?!?/p>
在于成龍的帶領(lǐng)下,一座看不到邊際的大橋在江邊建成?!霸嚇蜷_始?!币磺灞描屝肌煵ê祈?,康親王派來一將士在橋上策馬飛馳,此人回來宣布:“架橋成功?!彼性趫龅陌傩蘸褪勘鴼g聲笑語。
于成龍讓石玉蘭做了一些家鄉(xiāng)的手搟面,為造橋成功慶祝一番。就在于成龍全家人開心慶祝之際,天空突然大雨磅沱,電閃雷鳴。于成龍驚呼“不好”,馬上與周瑞和、柳晉陽等人趕往江邊。眾人眼睜睜看著大橋瞬間被洪水沖塌。赫里命令手下將于成龍帶走。
于成龍被關(guān)押在囚車?yán)铩3情T上貼著告示,老百姓議論紛紛。于成龍說延誤軍機(jī)之罪是死罪,讓周瑞和、柳晉陽等人回家。周瑞和、雷翠亭、小妹等人都一直跪著等朝廷赦免于成龍的罪。春曉哭泣著求人把姑父放出來。士兵要把春曉拉走。周瑞和于心不忍,說:“這位兵爺,于大人都是要走的人啦,你讓這孩子和姑父說兩句話?!笔裉m把孩子抱走。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,悲傷的于成龍淚流滿面。
湖北巡撫張朝珍不辭辛苦,日夜兼程趕到咸寧,替于成龍向康親王求情,赦免于成龍的殺頭之罪。
“于成龍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廉吏、能吏,萬萬殺不得啊。”
“為什么殺不得?”
“于成龍一向愛民如子清廉自持啊。”
“于成龍是個難得的人才?雖說是天災(zāi),作為黃州同知,大橋沖垮,他恐怕也難辭其咎。”
“王爺,您已經(jīng)派人驗橋成功。無奈一場大雨,山洪崩塌,把大橋沖垮。無論誰,都難以回天啊。”
“要不,就看在您老的面子上,咱們免他一死?!币驈埑涞目嗫喟?,康親王這才答應(yīng),著人宣布對于成龍摘去四品頂戴花翎,革職為民,發(fā)回原籍,永不敘用。
親政不久的康熙皇帝,在成功鏟除鰲拜之后,為使國家能夠長治久安,正式下達(dá)了撤藩令。此令一下,以吳三桂為首的三藩勢力便聞風(fēng)而反,并派人四處散發(fā)“委札”,擾亂天下。蘄黃四十八寨隨即卷入其中。
就在于成龍迷茫失落地離開咸寧之時,吳三桂派人將任命書送到了劉君孚家里。麻城知縣屈振奇向同知大人報告劉君孚反水,豎起反旗。同知大人馬上下令全城搜捕劉君孚及其黨羽和家眷,務(wù)必一網(wǎng)打盡。
城外,柳晉陽很不認(rèn)同朝廷的旨意,氣憤地將一塊石頭扔進(jìn)河里:“一面說忠君體國、堪稱典范,一面又說革職為民、永不敘用,這說的是人話嗎?”周瑞和不以為然:“這里面學(xué)問大了,既革了你的職,又給了你體面?!?/p>
柳晉陽依然氣惱:“這官都沒有了,還體面什么?咱們有臉回去嗎?怎么進(jìn)永寧州?怎么進(jìn)來堡村?”于成龍悶悶不樂地說:“不回山西回哪兒?哪個衙門還有咱們的立足之地?”
就在于成龍準(zhǔn)備回山西的時候,看到劉君孚的人策馬飛馳趕往豹子嶺。周瑞和解釋:“我聽說吳三桂讓人送委札給劉君孚,任命他為黃州知府。這個劉君孚你才收服幾天???他調(diào)轉(zhuǎn)屁股又反了?!?/p>
柳晉陽與周瑞和都看出于成龍不是真的想回山西,而是想回武昌,回麻城。
于成龍到達(dá)麻城之時,屈振奇已經(jīng)將麻城戒嚴(yán),雷翠亭建議進(jìn)城找屈振奇打開城門。于成龍認(rèn)為已是一介布衣,不要給屈振奇添亂,讓大家返回回龍驛站投宿一晚。
親眷被抓,蘄黃四十八寨內(nèi)亂了起來,各種說法不一。鐵虎為于成龍鳴冤叫屈,別人認(rèn)為他是官府派來的奸細(xì),氣得鐵虎上前就要動手。劉君孚在大堂上扔下寶刀,肅然道:“都給我坐下?;馃矫济耍思夜俑€沒怎么著了,你們自己先撕咬起來,成何體統(tǒng)?”劉君孚征求黃軍師的意見,黃軍師認(rèn)為麻城縣城戒備森嚴(yán),此時去救盟主家眷正中屈振奇下懷,救家眷的事情要從長計議。
在路上,周瑞和告訴大家:“漢高祖兵不血刃地解決了韓信,從此地回陜西關(guān)中,因此這個地方被稱作回龍驛。”于成龍笑著說:“聽你這么一說,這個地方也可以稱作是龍興之地。借你吉言?!斌A丞親自出站迎接于成龍。
驛站布置得清新雅致,卻看不到人影兒。驛丞告訴于成龍此站靠近東山,所以來往的旅客無人敢投宿。并且屈振奇將于明日午時三刻斬殺劉君孚的所有家眷。于成龍憂心劉君孚與屈振奇形成對峙之勢,連夜乘馬車往麻城趕,希望能趕得及救劉君孚的那些家眷。
劉君孚派人給屈振奇送來一封信,逼屈振奇釋放他的全部家眷,否則就率蘄黃四十八寨人馬血洗麻城。屈振奇說:“如果劉君孚不肯投降,就等著給所有親眷收尸吧?!?/p>
就在屈振奇準(zhǔn)備執(zhí)行斬首之刑,劉君孚準(zhǔn)備劫刑場之時,于成龍憤慨地趕到刑場阻止屈振奇行刑。屈振奇身為知縣,不肯聽一介布衣于成龍的命令,于成龍只得在刑場上與屈振奇據(jù)理力爭,堅決不讓屈振奇斬殺劉君孚家眷。
“我一個七品縣令憑什么聽你的?”
“憑什么?就憑天理良心。他們跟著劉君孚上山拉桿子起兵造反了嗎?這些人你一個都不許殺。否則的話,我就前往武昌,向湖北巡撫張朝珍張大人,參劾你屈振奇濫殺無辜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