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袤無垠的冰封雪山。一頭帶草編斗笠,身穿破爛袈裟,手拿玄鐵權(quán)杖的流浪男人,踉踉蹌蹌的從雪山跌落下來。這人便是擁有不死不滅之身的異人無心。他的血,是妖魔鬼怪的天敵,一雙天眼,也讓他將稀奇古怪之事看得明白。躺在床上的無心,做起夢來。眼前為他做飯擦汗的姑娘,卻有著似曾相識的眼緣。
伸手想要觸碰,不然卻落了空,草編器皿沖出一道光,在空中擦出了光暈,又一長發(fā)男子若隱若現(xiàn)的旋身而出,無心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在做夢。
蘇宅大院內(nèi),琴聲悠揚(yáng)。寬敞奢華的琴房內(nèi),一位穿著米黃色旗袍,烏黑短發(fā)示人的清秀女孩,手指在琴鍵上歡快的跳動。客房內(nèi)的喧嘩,打斷了她的思路。躲在門后,偷偷查探。原來是蘇父和一位至交好友發(fā)生了口角。二人爭吵幾句以后,也算是看的明白。原來這位故交好友是來蘇府尋得瓷枕。這瓷枕乃是蘇府的傳家之寶,不論以多高的價格求購,又怎可將這傳家之寶賣掉。許多人對這瓷枕虎視眈眈,以免日后找得蘇府麻煩,蘇景榮一怒之下,將這傳家之寶摔得粉碎,蘇老爺急火攻心,也被氣的倒在椅上。
那門后的女孩便是這蘇家小姐蘇桃,她見狀急忙沖出房間,扶住了倒下的父親。遞上一杯熱茶,蘇景榮才稍微緩解了病情。仆人簸箕在手,將地上的瓷枕碎片收拾干凈,剛想離開客房,蘇桃眼尖發(fā)現(xiàn)了這簸箕中的一件古怪器具。她將這器具拿在手中,突然掌心現(xiàn)出紅色印記,緊接著又是一陣鉆心的燙痛。蘇景榮上前關(guān)切詢問,可蘇桃的手中卻沒有一點(diǎn)痕跡?;氐介|房,拭去器具上附著的塵土,原來這是一面袖珍銅鏡。鏡中突然顯了字跡,庚金為器,丁火為神,靜納萬方,擇主棲靈,幾句話出口,蘇桃閉眼,陣陣紅光如波濤般外旋。夜半時分,蘇桃突然醒來。
打開房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此刻的蘇府大院,一切事物都被扭轉(zhuǎn)。房間的布局全部調(diào)換,自己也倒立在了房梁之上??匆姼赣H與家丁在急切的尋找自己,任她喊破了喉嚨,卻沒人能夠聽見。大雨淋漓,蘇父一人坐在房間中凌亂著頭緒。卻突然聽見了蘇桃的聲音,蘇父在吃驚中尋找蘇桃,他翻遍蘇桃的房間,也沒有看見她的影子。下人都以為蘇景榮是因?yàn)樘^擔(dān)心壞了腦子,可當(dāng)下人們看見若隱若現(xiàn)的蘇桃,卻也被嚇昏了過去。女仆人提議,從上海來了一位驅(qū)魔降妖看風(fēng)水的法師,街坊們都說靈驗(yàn),蘇景榮哀嚎道,快去請來。這女仆口中所謂的法師,正是這擁有不死之身的無心。
一大早,仆人將無心請來蘇府,他一身白大褂,手中的招牌自然也不能少,舉止談吐之間也倒是顯得頗有能耐,蘇景榮打頭,蘇府上下跟在無心的后面,探查起來。蘇景榮將無心帶入蘇桃的閨房,一把銅鏡引起了他的注意。屈指滑臂,紅光又在眼前掠過。天眼已開,無心也察覺到了這銅鏡的蹊蹺。白琉璃突然現(xiàn)身援助無心,他倒是對這銅鏡懂得甚多。原來這銅鏡是在尋主,蘇桃是被這銅鏡吸了進(jìn)去。無心的一滴血滴在鏡片上,蘇桃在幻境中的房間內(nèi)卻被大水灌溉,急忙擦去銅鏡上的血跡,幻境中的房間又奇妙的恢復(fù)原樣。
白琉璃法術(shù)高強(qiáng),念咒作法,在這現(xiàn)實(shí)與幻境的通道上開出一個口子,無心也借此進(jìn)入幻境。進(jìn)入幻境的無心在里面搜尋許久,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蘇桃的身影。白琉璃直言,蘇桃與無心二人的幻境并非同一個,自然是碰不著面。無心這萬能的血又成了突破口。他咬破手指滴血寫字,在現(xiàn)實(shí)中的白琉璃竟能看見。終有此方法救得蘇桃,在幻境中用血寫字為蘇桃指引方向,原來蘇府的那口古井正是這幻境的出口。二人在古井前見了面,雖說在不同的幻境之中,可這出口只有一個,蘇桃聽聞無心血寫字自為自己引路甚是感動,可這跳下古井,蘇桃卻犯了難。
無心只得先跳下古井為她引路。摔落進(jìn)了古井,他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那是一百年前與無心相愛的月牙,只可惜無心已經(jīng)沒有了當(dāng)初的記憶。滴血在前,無心打破幻境逃離出來。可他也意識到,在這幻境中能夠看見自己的心魔,如若抵抗不了心魔,那也就只能死在這幻境之中。在銅鏡前大喊蘇桃兒不要跳井,為時已晚,喊話的時候,蘇桃已經(jīng)落入井中。進(jìn)入井中的蘇桃被眼前景色迷住,自己仿佛水面之上,四周又是絢彩的云朵纏身。銅鏡突然飛來眼前,驚喜的握在手中,幻境終被打破。蘇桃重回現(xiàn)實(shí),與無心一同握住鏡子,回眸相視,二人都是一抹淡淡的淺笑。
鳥語花香,綠草如茵的蘇家大院。蘇桃坐在鋼琴前抑揚(yáng)頓挫的彈奏,琴聲四溢,充滿整間琴房。白琉璃一直沒走,在無心身邊轉(zhuǎn)悠。渙散的分身,一會兒在左,一會兒在右。原來他是眼饞了桌上擺著的蛋糕,一個不留神,他咬掉了蘇桃蛋糕上的草莓,卻弄得無心十分尷尬。蘇桃將全家相冊拿來給無心看,原來蘇桃的哥哥是學(xué)習(xí)小提琴的。他們之所以都學(xué)習(xí)音樂,是因?yàn)槟赣H喜歡音樂。無心聽得認(rèn)真,在一旁連連點(diǎn)頭。
無心,白琉璃二人在房間中打趣。白琉璃說漏了嘴,原來蘇府那奇異銅鏡竟然是白琉璃的法器。他二人至少相識一千多年,白琉璃抱怨,為無心付出如此之多,僅僅換來銅鏡作為回報。二人爭執(zhí)不下的時侯,門外房門被敲響。一把扇子將白琉璃吹散,無心起身趕忙去開了門。門前站著的正是蘇府小姐蘇桃,她黑色禮帽當(dāng)頭,一副大家閨秀的靈氣十分討人喜歡。她將銅鏡遞給無心,既然無心將自己從銅鏡中救出,那便把它當(dāng)做禮物送給他。無心勉強(qiáng)收下,此時天色已經(jīng)不早了,無心主動提出要將蘇桃小姐送回府,這丫頭自從今早被無心從銅鏡中救出就好似丟了魂,路上竟然詢問起了無心的住處。
回到蘇府的門口,血腥味兒從府內(nèi)傳來,不好的預(yù)感涌上心頭,他趕忙跑進(jìn)府中查探。直通廳堂的路上躺滿了下人的尸體,就連蘇老爺蘇景榮都死在了府上。蘇桃抱尸悲痛欲絕,無心屈指用法又現(xiàn)天眼,紅光之中看見了一只毒蜘蛛的身影,原來是它殘害的蘇府上下。一聲警笛從四面八方傳來,街上行走的居民慌亂的四處逃竄。原來是日軍的飛機(jī)前來轟炸,顆顆炮彈從天空四散的落下,到處火光升天,雷鳴貫耳的爆炸聲讓人驚恐。房屋被炸毀,街道斷裂,死傷慘重。無心攜帶著蘇桃奔走,躲過被炸毀房屋的沖擊,危命之時,無心用力將蘇桃推出數(shù)米之外,自己卻被房屋的殘骸掩埋了。蘇桃哭喊著想要救出無心,卻被下人和出逃的行人攔住了。日軍的一番轟炸過后,僥幸存活的人們撥開碎石,搜救起存活的傷者來。無心此次也受了很重的傷,雙腿炸斷,血流成河。
換做是常人,早就丟了性命。他咳去了口中的煙塵,荒誕的起身,卻將旁邊的幸存者嚇個半死。白琉璃如云煙般的現(xiàn)身,看見了無心的落魄模樣又是一頓嘲笑。想想一百年前的無心,被傷的只剩下一只手臂都能復(fù)活,如今的傷勢對于他又能算了什么。如今的上海灘完全被分化。窮人更窮,富人更富。黑社會統(tǒng)治著這里的一切。
傷勢痊愈的無心回到上海灘,繼續(xù)過著自己擺攤算命的生活,卻在Du場的門口碰見了蘇桃。蘇府上下只有蘇桃和女仆保住了性命。她在上海上大學(xué),沒有了父親的資助,她只能打工來賺取學(xué)費(fèi)。被一位慈祥的大嬸騙到了Du場,她被迫簽下了無理的合同。換上一身赤裸雙臂的舞裙,被色狼調(diào)戲的她,哭鬧著逃出了Du場。
正好被Du場對面算命的無心看見,蘇桃本以為無心在上次的房屋崩塌中死掉了,可如今看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他,她的表情已經(jīng)無法用驚訝來形容了。一塊錢為籌碼,再加上白琉璃的幫助,無心在Du局上一把接著一把的贏錢。一個痞里痞氣的男子在Du場中人的跟隨下踱步走出,他便是Du場的頭目顧基,也是一百年前與無心相識顧玄武的兒子。無心逢Du必贏,讓顧基起了殺心。他鳴槍示威,讓手底下的人砍去無心的雙臂。然而此時在眾人頭頂懸浮的白琉璃卻是最驚訝的,因?yàn)檠矍暗念櫥鸵话倌昵盁o心的好友顧玄武完全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。
祭拜了神靈,再鞠上三個躬。顧基拿起了祭臺上還沒有開過光的刀。無心和蘇桃被下人五花大綁的按在邊兒上,白琉璃懸坐在眾人頭頂?shù)癸@得好不自在。喝下一口茶水,傾吐在這寶刀之上。再往磨石上一放,片刻時間的打磨,銹跡斑斑的寶刀重現(xiàn)刀光的鋒利。顧基本想用這把刀砍去無心的雙手,不料反而卻被這把刀奪命式的攻擊。下人都來幫忙,寶刀繞過下人的圍追堵截,又向顧基逼來。無心不忍,斬妖除魔習(xí)慣了,見寶刀在此作亂,他又怎能忍住不管。雙手握刀,刀刃割手,灑血在刀柄之上,卻毫無作用。
白琉璃嘲諷,這刀自打鑄成以來就被邪氣附體,無心的血根本壓制不了它。失得交替,無心再次將它緊握于手。他大喊茅廁何處,顧基慌張趕緊帶路。一口氣將這寶刀憤憤的插入污穢池中,它于是也消停了下來。顧基不知這是為何,無心解釋,污穢之物最能驅(qū)邪,要說這污穢之物,也只能想到廁所了。眾人本以為這寶刀被鎮(zhèn)壓,一聲沖天爆炸的巨響,這茅廁如五馬分尸般的爆裂開來,污穢之物四處亂濺,弄得衣服上全身都是。這惡臭氣味將眾人熏的惡心,個個躬腰嘔吐咳嗽不止,剩下白琉璃一人獨(dú)倚樓臺放聲大笑。無心顧基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,經(jīng)過寶刀之事,無心的本事也掩蓋不住。
二人在澡堂的水池里聊天洗澡,聽聞無心在天津呆過,顧基打開一塊懷表,詢問無心可知這人的大名。此人名叫顧玄武,正是顧基的親生父親。顧基毫不委婉的說出,顧玄武曾經(jīng)是天津的王。他接過懷表,緊皺的眉頭不得舒展,這懷表中的男人雖和顧基長相幾近相同,可無心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一旁的白琉璃更是抱怨起來,機(jī)緣巧合,百年之后的無心竟然又碰見了顧玄武的兒子。顧基說出自己凄慘身世,原來當(dāng)年他出生之后,顧玄武不但沒有認(rèn)他,還趕走了他和母親。后來母親染上大煙喪命,顧基十歲年紀(jì)開始打拼,直到現(xiàn)在上海灘提起顧基的名字沒有人不敬讓三分的。
洗澡更衣,他二人來到廳前。心中忐忑的蘇桃等候多時,看見了無心趕忙迎了上去。顧基對蘇桃以妹妹相稱,又管無心稱作兄弟。三人在一起結(jié)下緣分的一幕又在無心的腦海中忽然閃過,可他卻怎么也記不起來。依舊回到那擺攤算命的地方,無心搖鈴招呼著客人,蘇桃坐在邊兒上偶爾偷瞄。她明明看見炸彈在無心身邊爆炸,現(xiàn)在坐在身邊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又該作何解釋。就像一百年前,無心當(dāng)初就因?yàn)閷υ卵离[瞞了自己的身份二人才會大吵一架。殊不知,這次的隱瞞又會給蘇桃?guī)碓鯓拥睦_呢?蘇桃兒已經(jīng)無家可歸,無心收留,還答應(yīng)蘇桃?guī)退业綒⒏刚鎯础o心為她做上一碗陽春面,一向好吃的白琉璃附在小蛇的身上爬上了桌子。蘇桃驚喜,給小蛇取名白娘子。通行證拿到手,蘇桃欣喜若狂。沒有通行證,根本回不到租界,那蘇宅大院也更是遙不可及。二人順利的通過日本人的檢查,來到蘇宅門口的蘇桃卻已經(jīng)淚流滿面。
往日蓬蓽生輝的蘇家大院,此時已經(jīng)破敗。蘇宅的門匾不知所蹤,殘?jiān)珨嗷敢驳教幎际?。?zhàn)火中幸存的那本相冊被蘇桃找到,摟在懷中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。準(zhǔn)備離開蘇宅,她卻發(fā)現(xiàn)哥哥寄來的信件。原來哥哥是換了新的地址,所以才沒有收到蘇桃寄去的信件。無心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,幫助蘇桃給他哥哥發(fā)了一封越洋電報。晚上蘇桃給無心洗衣服的時候,無意洗去了銅鏡上的血跡,紅光再現(xiàn),二人卻不知這面銅鏡又會帶來怎樣的浩劫。
清晨擺攤,無心一貫搖鈴招呼。一輛汽車從遠(yuǎn)方駛來,停在了顧基的Du場門口。駕駛位上走下來抹著臭臭發(fā)臘中分發(fā)型的男人,車門打開,又是一位頭戴白禮帽,身披白風(fēng)衣的人。此人看上去雌雄難辨,但下人口中稱他為小丁貓。他來到Du場尋得顧基,是想讓他將Du場搬走。顧基那所謂的叔叔陳大光,已經(jīng)將這塊地皮賣給了小丁貓,雙方僵持不下,不過看著顧基頭哈腰這態(tài)度,想必這小丁貓也是大有來頭。